-序-
小城人物故事，聚焦疫情常態下基層百姓努力奮鬥的身影，展現澳門基層市民的平凡而偉大，從而“暖人心、聚民心、強信心”。
#07 疫情常態化下堅守的第一道閘門——專訪海關首席關員梁俊鵬
“那陣時，家人會問及為何時常不在家，家中很多事我都無法參與，我唯有向他們好好解釋。”三次全民核酸那段時間，海關首席關員梁俊鵬的工作忙碌，與家人相處的時間也變得很少。
全球性疫情讓澳門小城經歷巨變，各行各業都在適應疫情常態化下的新節奏。旅客驟減，淡寂了博彩旅遊業，但梁俊鵬任職的澳門海關，工作卻沒有因為出入境人數減少而變得輕鬆。
“疫”境關務的新節奏
梁俊鵬從2015年便開始在海關工作。疫情嚴峻的2020年他被分派到知識產權廳技術及訴訟處工作。疫情時期的新節奏下，部門需要處理的起訴卷宗量亦有所增加。
“那時案頭的卷宗文件是堆得滿滿的，像是一座小山。”梁俊鵬所在的知識產權廳技術及訴訟處，日常核心的工作是負責處理從不同途徑進出澳門的物品違規個案。
當海關關員發現出入境人士攜帶了受監管物品、超過限量物品或價值超額物品等，違反對外貿易相關法規時，便會提出起訴。梁俊鵬的日常工作，便是處理轉化為文字檔案描述不同個案情況的卷宗，根據實際情況依法作出相應的處罰建議上呈上級批示。
疫情時期，梁俊鵬的部門不僅工作量增多，面對的情況也尤其複雜。他處理的起訴個案裡，常會涉及不同種類的物品。這些物品例如藥物若要進入澳門，必須先向衛生部門取得進口准照。
疫情下，很多澳門患者無法赴港複診，常用藥物又只能由香港醫生處方。作為臨時方案，他們很多透過線上複診後從港郵遞藥物。出於緊急，或是一些年長患者不太清楚如何辦理申報手續，這些藥物包裹便在未有准照下寄往澳門，這些藥品便會被海關扣查。
在今年，梁俊鵬便收到一通諮詢電話，是一位70多歲的伯伯，了解其郵遞藥物被海關扣押的情況。伯伯向梁俊鵬表示自己是肝癌患者，需要長期服用郵件裡的藥物控制病情，目前家裡的已經所剩無幾；疫情常態化下與藥物或醫療物品相關的案例越來越常見，從疫情限制通關後，海關方面便加強與衛生當局的聯繫機制。像梁俊鵬提及70歲伯伯的案例，只要衛生局能核實他包裹中確實為治病所需的自用處方藥品，海關便會加快辦理伯伯的卷宗，讓他可以盡快取回藥物。
“在考量處罰時，人們違規的意圖也是判斷時很重要的依據。像藥物上，巿民確實有自用需要，我們能在疫情期間特殊處理，盡快退還藥物。但是面對一些故意違規的行為，海關方面也相對會給予具阻嚇性的處罰。”
失業潮下的“水貨”軍團
梁俊鵬到知識產權廳技術及訴訟處之前，曾於關閘口岸、船隊及沿岸巡邏的前線崗位執勤。市民在出關時看見負責行李和隨行物品搜查，身穿白色制服的人員，便是海關關員的身影。梁俊鵬前線的執勤經驗，幫助他在處理卷宗時能切身處地考慮前線面對的境況，對違規行為作出合適的判斷。
“不過近年海關面對的情況確實更不一樣，疫情下也衍生很多不同的特殊情況。”
梁俊鵬坦言，過去巿民可能只是偷偷帶豬肉或蔬菜過關，單純地為節省家庭買餸菜的開支，現在的動機則多以謀利為主。
“他們有一些非常誇張，甚至把手機等電子產品纏遍全身。”情節嚴重的個案，梁俊鵬也要盡快將判罰信息告知違規人士，讓他們及早知道違規嚴重性，避免再犯。
不過，更大的困難在於源頭。梁俊鵬指過去每次疫情舒緩恢愎通關後，“水貨客”的問題又會再度突顯。
一岸相隔，香港與內地通關限制持續，大量“水貨”的貨源轉至澳門。同時疫情下澳門失業率升高，很多無業人士為生計投身“水貨”軍團。從網絡不少片段可見，“水貨客”取貨時蜂擁而上的場景。他們集中點也已從原來關閘口岸附近一帶，擴展至一些空置商場裡。
梁俊鵬指，這樣大規模的人群聚集，在疫情層面上是極大的染疫危機。海關會從源頭上追查，鎖定目標後對散貨的主腦作緝捕及起訴，以及充公查獲的貨物。“隨時代變化他們的形式多樣，還有一些流動式的散貨點，加大了我們打擊的難度。”
防疫漏洞，百密不容一失
在防疫層面上，一失全失。
除了集中清除疫情高危的“水貨點”，堵截病毒輸入源頭上，“偷渡者”則是另一難題。梁俊鵬指關員在查截偷渡者等方面，更會嚴防密守。萬一出現感染了病毒的偷渡者，便會成為澳門防疫的缺口。
“雖然早有應對疫情預案，但澳門地小人多，在多變的疫情下，醫療系統一旦出現問題，後果不堪設想。海關作為澳門的‘守關人’，我們的重任就是要把好關口，堵塞疫情漏洞。同時，關員在截查偷渡者時，也需根據指引做好自身的防護工作。”
疫情發生兩年間，關務情況越加繁複。梁俊鵬每天處理不斷積壓的起訴卷宗之餘，還需隨時候命，到前線支援抗疫工作。
緊守疫情崗位 唯求家人體諒
今年8月4日，Delta病毒中斷澳門維持的“清零”紀錄，澳門陷入可能社區爆發的危機之中。首次全民核酸檢測啟動，下午6點左右，梁俊鵬接到消息，要即回總部支援。
翌日，按全民核檢預案，澳門共設41個臨時檢測站。梁俊鵬被派到文化中心負責維持秩序。首次全民核檢中，巿民需較長輪候時間，加上炎熱雨天，一些巿民對預約情況不滿出現鼓譟，梁俊鵬與同行同事便要協助安撫巿民情緒。
在幾次全民核檢期間，海關關員都需要負責不同站點的支援。梁俊鵬在三次的全民核檢支援工作都有參與輪值，每天會接觸大量前來站點核檢的巿民，幫忙檢查巿民的健康碼。
“在第二次全民核檢時，前面的巿民打開手機，上面顯示著紅碼。”梁俊鵬需要立刻向衛生部門反映，把高感染風險巿民及時送到隔離站。在多次支援工作中，梁俊鵬總共遇過兩名紅碼人士。當場他顧不上擔心，只想着避免其他巿民與高風險人士接觸，才是當務之急，因為若處理不及時，可能會讓核檢站進行檢測的巿民受影響。
“做這份工作沒有說擔心，雖然每天接觸的人很多，甚至有機會接觸到紅碼人士，只能在交接完（紅碼人士）後立刻清潔洗手，做好個人護理。”
梁俊鵬輪值之後，堆積的訴訟卷宗工作仍待他來處理，他唯有多花時間兼顧。在那段時期，梁俊鵬被工作佔據了大部份時間。
“當時家中的事情很多我都無法參與，我唯有向家人好好解釋。”梁俊鵬時常被家人問及為何時常不在家，他向家人解釋正值防疫關鍵時期希望得到體諒。“現時可能只是稍辛苦幾天，若澳門真不幸出現社區爆發，醫療系統有可能崩潰，高壓的工作狀態將會天天持續。若現在放鬆一點，到時代價可能更大。”
作為疫情下看守澳門出入口的“守關人”，梁俊鵬和他的同事不斷適應疫情常態化帶來的新節奏，日趨複雜的關務情況帶給他們大量的工作負擔。2020年初大眾都目睹新冠病毒為全球帶來的嚴重影響，面對這樣看不見的敵人，“守關人”工作不僅是守好一道門關，更是守護小城門關內大家所愛惜的人。為此，在抗疫第一線他們才不敢鬆懈，在疫情常態化下他們繼續堅守。
【項目資助：澳門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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