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你我他】縱疫情磨練,仍堅實追夢——專訪疫境畢業生Yukana

-序-

小城人物故事,聚焦疫情常態下基層百姓努力奮鬥的身影,展現澳門基層市民的平凡而偉大,從而“暖人心、聚民心、強信心”。

#05 縱疫情磨練,仍堅實追夢——專訪疫境畢業生Yukana

結課、論文、答辯、實習、享受與同學們的最後時光。多數大學生在最後一學年時,大概都在這些事情間忙得不可開交,但對於像Yukana這些新冠疫情時代應屆生來說,便不太一樣。

《柯南》的魅力,夢想的萌芽

Yukana興奮地提起疫情間重追動畫《名偵探柯南》的事。“片尾曲響起那瞬間,小時候那種感覺便都回來了。”2020年2月疫情爆發初期,因為防疫長留在家,很多人重新拾起一些平常日子沒空做的事。對Yukana來說,便是重追10多年沒看的《名偵探柯南》動畫。

上一次追看Yukana還讀小學,那時串流平台還沒出現,“星空台”是學生們追看動畫的重要途徑之一。黃底色上有一顆紅星,旁邊寫著“星空”二字。Yukana回憶起“星空台”熟悉的台標,同時記得自己對日本文化熱愛的起點。

“有很多動漫的,播完柯南會播犬夜叉,你記不記得?”Yukana激動地談起小時候看動漫的經歷。大多數90後澳門青年接觸日本文化的重要接口,都是通過動漫。

借著追《柯南》動畫,除了那句“真相就只有一個”,Yukana還愛上了演唱動畫片尾曲的那隊樂隊ZARD。為了聽懂歌詞,Yukana她小學六年級開始自學日語,了解得更多,便對日本的文化越發著迷。“Yukana”是她在初中時自己取的名字,來自兩位著名的日本聲優“Tamura Yukari和Hanazawa Kana”。


“中學時我便很想到日本留學,真實地與當地人交流。直到現在,這是我心裡一直想實現的夢想。”

朝著這個夢想,Yukana一直努力靠近。她從初三至高三期間拼命自學日語,在中學畢業前成功考過N2級的日本語能力測試。這個認證分為五級,N2級的水平已是看動漫可不帶字幕的程度。而她的最終目標是最困難的N1級,認為這是她到日本留學的“入場券”。

Yukana在2021年便把這張“入場券”得手,但是疫情卻打亂了她的預算。對2020年的應屆畢業生來說,到國外留學在疫情之下變得不太可行,很多人都像Yukana一樣選擇先就業再打算。

 但疫情當前,夢想先擱置,生活並不代表就會變輕鬆。

力爭就業,抗衡市場“疫”境

Yukana是澳門旅遊學院的畢業生,在澳門旅遊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入學,修讀了會展管理。她沒預料到自己畢業這年,疫情讓澳門旅遊業經受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根據統計局的數據顯示,2020年6月至8月新增勞動力佔總失業人口比重由6.8%上升至16.0%。澳門即使在全球金融危機後仍能有娛樂收益增長,高企的失業率在近十多年來非常罕見。疫情對應屆畢業生來說殘酷,這對Yukana也造成巨大壓力。

澳門的產業相對單一,加上疫情,Yukana較難找到完全與日本文化相關的全職工作。她在旅遊學院就學期間便開始兼職教授日語,不過這份兼職收入微薄,完成三個月的教學,Yukana也只有2,400元的工資。

“當日語老師完全是興趣。”Yukana表示教日語是為了不要把日本文化的認識丟下,不然便會離去日本留學越來越遠。不過在澳門的生活水平下,這份收入能夠補貼的生活費實在有限。Yukana覺得開始要為將來打算。

2020年6月,Yukana參與了勞工事務局推出的“疫境自強‧職出前程”職場體驗計劃,成功進入酒店進行為期3個月的實習。實習期間,她本來希望盡力維持日語老師的兼職,但沒經多久便面臨考驗。

Yukana在酒店實習的客戶服務工作為輪班制,假期的編排並不固定。她卻因為要固定時間教課,沒法與其他同事一樣錯開日子放假。“每次都要別人特地遷就我,很麻煩也很大壓力。”這樣長久之下也會影響她在酒店的工作。

面對疫情下就業市場萎縮,Yukana十分擔心實習完結後酒店沒有聘請她轉正的打算。“我接受不了自己沒有工作。疫情初期只能在家上網課時無所事事,感覺自己很沒用、很頹廢。”加上實習期間即使她積極參加各種招聘會都無功而還,在這種情況下,Yukana要想得到轉正的機會,便更要在實習時放足百分的心思。

教日語這幾年,Yukana對日本文化的熱愛感染不少學生,他們在日語班跟著Yukana學了兩年多,建立了深厚的情誼。不過去年9月,Yukana最終辭掉日語老師的兼職。

“辭了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真的很難過。不敢向學生說未來不會再教,只說自己有些事情暫時教不了,然後交另一個老師接手。”

最後Yukana成功在酒店留職,至今已經工作了一年多的時間。投身社會後如大部份職場人一樣,夢想開始漸行漸遠。只是,這種局面落在Yukana這樣的疫境畢業生面前,選擇更少。

疫境自強,現實下堅守夢想

從事客戶服務每天要應對不同的突發情況和客人需求,一些外行人看起來很簡單的事情對Yukana來說,其實也是十分艱鉅的任務。就如以英語向客人推薦餐廳菜式,“就算我跑去餐廳將菜單翻譯成英語,但我根本沒有體驗過,最後也是要憑空想像。”

不擅長的工作、壓力大且經常輪夜班和加班⋯⋯Yukana曾對家人提起想辭職的念頭,家人則對她說“你找到新工作再辭吧。”“但我連CV(個人履歷)都沒時間執,還哪有時間準備求職?”

聽過家人意見後Yukana反覆思考,最後發現在疫情之下自己確實未能辭職。“辭了又不能馬上去日本留學,錢還沒存夠,又怕自己找不到新工作。”其實Yukana一直沒有放下她的留學計劃。除了考取日語N1,自己亦有固定在每個月的工資中存起一筆留學資金,目前已存夠短期留學的費用。

有別於中學時期單純的“夢想”,Yukana已把這個計劃考慮得“貼地”。“看過網上很多資訊說日本工作很大壓力等等,所以需要親身去體驗、去嘗試,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日本的生活和文化。到了日本所有事情都要由零開始,我怕到時花光積蓄卻換來一場空。”

Yukana現在的目標是短期留學半年到一年,並寬鬆地預算資金為三十萬。據人力資源公司資料顯示,在疫情前,應屆畢業生的入職月薪通常在$15,000至$16,000之間,然而在後疫情的特殊時期,不少工作的薪水起點已跌至$10,000至$12,000左右。

以Yukana目前的薪金,要實現留學計劃,在扣除恆常的生活開支和家用後,她還需再存一至兩年才能達標。現在這份穩定的工作和收入,是她實現夢想的唯一途徑。

無畏青春,磨練過更懂承擔

“夢想”在“麵包”難覓的現實下,已經成為一種奢侈。兩年後,即使疫情緩和、一切順利,Yukana已26歲。屆時再隻身起行赴日本留學,她對職業前程、家庭承擔的考慮將會比今天更多。

“女仔來說,26歲來‘闖’,感覺上好像是有點晚。要考慮的東西更多了。”

“2020年初,我把《柯南》一下子重新追了700多集。但後來劇情太沉悶了,我就不再看。”Yukana對日本文化的熱愛,已不再停留在小時候的動漫文化。實踐到日本留學的計劃,面對一切未知的考驗,是她對“夢想”的承擔。無論Yukana最後能否成功,在不知不覺間,她付出過的努力已經成為了她成長的養份。

疫情無情地牽制了這兩屆畢業生的飛翔,畢業後能夠無畏追夢的青春也隨之流逝。或許外部環境扼殺了他們追夢的試錯空間,但也讓青年們更加明瞭“夢想”的意義和價值。

【項目資助:澳門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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