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向專題】薪火弘文傳舞藝——專訪“承舞紀·澳門舞蹈團”藝術總監陳小玉

中國漢唐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璀璨的民族文明,濃厚的藝術氛圍及極致的美學精神,造就了漢唐文藝盛景。漢唐古典舞以漢唐精神和藝術氣質為審美主幹,以漢唐為代表的樂舞文化傳統和明清發展成熟的戲曲舞蹈形式所創建,成為中國古典舞三大學派之一,是衝破時代洪流的中華文化智慧結晶。

澳門舞者陳小玉,繼承了漢唐古典舞宗師孫穎先生的意志,創立“承舞紀·澳門舞蹈團”,弘揚中國古典舞的審美內涵和文化品格,培養傳承漢唐舞的人才。

陳小玉擅長中國漢唐古典舞

“漢唐”的萌芽與成長

陳小玉在三歲初接觸芭蕾時便迷上跳舞,她說:“隨著音樂起舞,我覺得自己很美,跳舞就像與生俱來的事,即使練習基本功都感到十分享受。只要有觀眾在場,表演欲便會爆發。”為延續舞蹈興趣,她努力考入濠江中學,加入澳門學界數一數二的舞蹈隊。“老師要求同學涉獵不同舞種,除了當代舞,亦學習民間舞和古典舞,從練舞過程培養堅韌意志。”

考入北京舞蹈學院,“芷蘭”班同學感情深厚。(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1999年,舞蹈隊的參賽舞蹈是風靡全國的漢唐古典舞經典之作《踏歌》,優雅活潑、綽約閑靡、機迅體輕的舞姿,讓陳小玉感到十分驚艷。“為何看似簡約的動作能如此優美?看似容易卻又充滿技巧和深度?”這位被“漢唐”美學力量打動的高中生,在家人、老師和前輩鼓勵下,於畢業後隻身前往北京,決心朝殿堂級專業學府──北京舞蹈學院進發。陳小玉憑著一年努力修煉,一路過關斬將,於全國八百名考生中脫穎而出,成功考入兩年招生一次的“北舞”漢唐古典舞系,成為該年十二名被取錄的女生之一。

陳小玉(左一)與孫穎老師合照(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作為中國最大規模的舞蹈教育最高學府,“北舞”有不少由舞蹈中專而來的超班年輕高手。面對文化、年齡和功力差距帶來的挑戰與壓力,陳小玉努力拉近與同學距離,每天清晨都隨大隊進行高強度訓練,即使身體出現嚴重不適亦堅持觀課。她感謝師友們的照顧與鼓勵,令自己克服重重難關,更堅定地走在漢唐古典舞的道路上。“不斷看著別人進步,我曾感到十分孤單沮喪,但老師們總是熱切溫柔地關注著我,從沒放棄這個落後的學生。”談及往昔,陳小玉百感交集:“頂著一頭白髮,年過古稀的孫穎教授更是盡心竭力親自授舞傳文,並以‘芷蘭’為名,寄望我們有傲骨高雅、不屈不撓的精神,循循善誘,一直陪著我們成長,亦為學生畢業後的就業出路而擔憂。我覺得自己是‘漢唐’的一顆種子。延續老師的信念和使命是我一輩子要做好的事。”

在北京舞蹈學院讀書時演出《踏歌》,《踏歌》亦是她中學時接觸的第一部漢唐古典舞作品。(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在單親家庭長大,為回饋母親養育之恩的陳小玉,以優秀的成績於“北舞”畢業後選擇回澳發展,成為澳門演藝學院的全職舞蹈老師。十二年間,她除了參與兒童及專業舞蹈教育,亦積極透過業餘時間開辦工作坊,傳承漢唐古典舞。在從事教育工作期間,陳小玉萌生了對人生新的感悟與思考,促使她決定於2017年成立“承舞紀·澳門舞蹈團”,並於2019年放棄演藝學院的高薪厚職,全身投入發展“漢唐”事業,以舞弘文。她說:“跳舞是我的生命所需。雖然一份穩定的藝術工作得來不易,但我不想安於現狀,必須踏出第一步,專心一致將‘漢唐’精神推廣開去。”

傳漢唐,承舞紀

為讓大眾認識中華文化,陳小玉努力將“漢唐”帶入社區。在“承舞紀”未正式註冊前,她已透過中國漢唐古典舞蹈學會,邀請專業舞者帶領團員演出舞蹈小品,引領觀眾走進充滿歷史價值及文化氛圍的世遺建築空間,穿梭古今,感受中國古典舞的獨特魅力。

透過澳門中國漢唐古典舞蹈學會舉辦“古舞世遺”之《嶺南可人》,圖為2016年於盧家大屋劇照(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陳小玉說,必須要扎根歷史,閱讀文獻,從書畫、建築、服飾等萃取素材加以整理,從當代視覺進行繼承、思辨、發展與再創造,以文載舞,才能充分展示作品的文化價值。“每一首經典之作都是文化的見證,承載著當時的社會面貌、人文風尚、文化底蘊和歷史故事,由動作到服飾設計,每一步都經過細心考究,亦蘊含著編舞及舞者對時代和生命的情感、解讀與詮釋。即使是相同的舞曲,都會隨舞者的背景、年齡、身體和心境變化,滲透著活力、沉穩、灑脫等不一樣的韻味,就像一杯茶,越泡越濃,越泡越香。”

“承舞紀”少年團成員與師姐們,陳小玉希望大小團員們互相幫助,刻苦用功,努力學習,以愛傳承,肩負起傳承中國漢唐古典舞的使命。(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隨著多年來默默推廣,漢唐古典舞已漸為人熟知。憑著堅定的信念與誠懇的態度,陳小玉以愛心化為言行,潛移默化,一點一滴地凝聚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當年在初期跟隨著她學習的學生,現在已成了“承舞紀”的團員及老師,舞室亦由兒童班擴展至少年、青年及成人對象,班級間互相接軌,跨越年齡階層,以大帶小,彼此增益,團員們亦堅持每周參與訓練穩固基礎,並學習戲劇及肢體技巧,鍛煉形態,修煉心神。

於澳門文化中心舉行的年度匯演“承夢飛翔2021”,由兒童班學員、漢唐雅韻班學員及團員傾力打造。(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全賴家長的支持和夥伴不計回報的付出,‘承舞紀’才得以茁壯成長。”陳小玉說,她認為要懷著“以愛傳承,煉舞育人”的理念,才能以生命影響生命,舞悅文傳,“讓小朋友藉由舞蹈陶冶身心、怡情養性,感受來自‘漢唐’的啟迪,開啟對中華文化的探求和追尋,培育涵養、毅力和自信,建立正面三觀和處世之道,學習欣賞別人、欣賞自己、欣賞世界,分享對舞蹈的熱情,傳承與發揚傳統藝術,賦予文化新生。”

“承夢飛翔2021”壓軸演出漢唐古典舞經典劇目《相和歌》,團員們在鼓上起舞,邊唱邊跳,以身體演出節奏,難度甚高。(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陳小玉希望未來能持續透過入校推廣及演出活動,改變大眾對傳統舞蹈的印象,喚醒新一代對中華文化的認同與興趣,“希望透過普及課程多方面開展培育工作,發掘更多具潛質的成員,令中國漢唐古典舞能薪火相傳,讓‘芷蘭’之花在豐厚的文化土壤上繼續率性綻放。”

陳小玉以生命影響生命,傳承漢唐古典舞。

【項目資助:澳門基金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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